吹着口哨上课的三位代课老师

日期:2022-03-14 核心提示:出生的老屋,在新房子下面不远的地方,我上面有一个姐姐。

唐朝晖,湖南湘乡人,现居北京和西藏,中国作协会员,现为《西藏人文地理》杂志执行主编。出版有《折扇》《一个人的工厂》《通灵者》等图书。作品发表于《十月》《天涯》《大家》《花城》等报刊。


出生的老屋,在新房子下面不远的地方,我上面有一个姐姐。

小草坝村彭家岭小学在老屋后面的山上,学校就一间小房子,一个代课老师带着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二十多个小孩拼成一个班上课。一年级的学生面对南边的墙,墙上有黑板。二年级学生面对北边的墙,墙上也有黑板,一间教室里前后的两块黑板,是用两根木棍支着的一小块黑木板,斜靠在土墙上。

彭家岭学校现在的样子

代课老师先站在南边墙的黑板前,给一年级的学生上课,布置完作业,再走到一年级学生的背面,面对二年级学生,讲二年级的课。姐姐读二年级,我读一年级,姐姐是1985年出生的。

村里没人有手表,更没有钟,这里长年是雾天,上课的时间靠代课老师的生物钟来掌握。

代课老师起了床,做了点饭菜,吃完,从门后的土墙上,取下个银灰色的铁哨子。代课老师走出家门,站在屋外的土坪里,周围的山,沉没在浓浓的雨雾里,黑狗早早地站在路边,等着主人。

代课老师先站在南边墙的黑板前,给一年级的学生上课,布置完作业,再走到一年级学生的背面,面对二年级学生,讲二年级的课。姐姐读二年级,我读一年级,姐姐是1985年出生的。

村里没人有手表,更没有钟,这里长年是雾天,上课的时间靠代课老师的生物钟来掌握。

代课老师起了床,做了点饭菜,吃完,从门后的土墙上,取下个银灰色的铁哨子。代课老师走出家门,站在屋外的土坪里,周围的山,沉没在浓浓的雨雾里,黑狗早早地站在路边,等着主人。

第三个代课老师彭富文

新老代课老师都姓彭,我们小草坝村彭家岭生产队,全部姓彭,没有一户外姓。三位代课老师,第一个代课老师只上过小学,五年级毕业回到我们生产队当的老师,现在已经去世了。另外两位代课老师还在我们生产队出工干活,年纪大一点的代课老师叫彭华田,稍微年轻一点的代课老师叫彭富文。小草坝彭家岭学校,就总共有过这三位代课老师,我们读书都要交学费的,我们自己回家吃中饭。

我在代课老师那里读完二年级,上面就要求我们到林场读三年级。代课老师他现在也在我这天麻合作社里。去林场那边的学校路很远的,不能回家吃饭。每天早上,我们塞两个土豆到书包里,中午吃土豆,冬天也这样吃,我们的课本和练习簿,都是土豆味。我们天天吃土豆,也只有土豆吃。

彭家岭在我爷爷辈,只有四个人走出过小草坝,在外面参加工作。到我父亲这一辈,只有一个是哈尔滨大学毕业的学生。到我们这一代,没有出一个大学生,我有十几个堂哥,他们都是打打工,种种天麻,没文化的。我的普通话,也是通过天麻,慢慢地与人交往,学会的。

我在林场那边的广东小学读了四年书,路太远,读了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想去了。早上,我们要走三公里,才能到学校,三年级的孩子,还是太小了,走那么远,到学校,就累了,就想睡觉,我们都是打着瞌睡听课,老师讲的,越听,越听不明白。中午我们只有两个土豆吃,下午早早地饿了,边上课,我们边想着早点放学回家吃点饱肚子的东西,实在饿了,就三个、五个地开溜,不上课了,直接跑回家找吃的。

九十年代末,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我和姐姐都在读书,吃不饱。我和姐姐断断续续地读完六年级,初中都没有读,就回家了。

父亲带我开始挖天麻、种天麻。

(云南省昭通市彝良县小草坝镇小草坝村彭家岭天麻种植户彭贵银讲述)